周俊林、男、汉族、1945年3月出生、中共党员、研究员、原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院长、周俊林同志退休不褪色,仍坚持为新疆信息化建设和科普工作贡献自己的力量。
岁月如梭,今年是我在新疆工作生活的50个年头。也是我在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和研究所工作和度过的50年。
50年前的1967年是我们的大学毕业年,等待着分配的我们,终于等到了“文化大革命”从轰轰烈烈中开始的开始到逐渐退潮,新的工作和生活开始了。一心要摆脱“文化大革命”的我,选择了新疆,选择了中国科学院。希望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能够为新疆的科学发展做一点事。按照当时的规定,分配到中国科学院的大学生,必须到部队农场锻炼,所以我也经历了一年多在汾河边上种水稻的全过程。解放军的严格组织纪律,每天超负荷的劳动,以及在部队和后来短期到吕梁山区,经历了更艰苦山区农村生活的体验,这一切给我最大的收获是: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任何困苦、劳累、都是可以战胜的,只要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回到新疆分院,从一个最普通的研究实习员做起,我开始真正了解这个创建在边疆,距离北京的中国科学院院部最远的科研基地的创建和成长。新疆分院的“创业史”也伴随着科技人员的成长,成为我国和新疆科技发展历史的重要一章。
一、远大的目标必须和献身边疆科技事业的精神结合
到新疆分院以后我就进到新疆物理研究所。那时还有“文化大革命”期间的尾巴还在,每天上班先要先早学习,但一小时的早学习让我认识了新疆物理研究所最早一批职工,那些为科学事业最早聚集在新疆的一批有志青年,一批优秀的科学家如严荣良、庄顺昌、沈兰荪等。他们是研究所初创时期的业务和学术开拓者。与众不同的是,在文化革命中研究所业务工作几乎完全停顿的情况下,他们所带领的团队为了我们的科技事业从未停止地坚持工作。他们奠定的研究工作基础和贡献已经列入到分院和研究所发展的史册。最重要的是他们给我们传承了一种为边疆科技事业奋斗的精神。
我们进所不久,“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小平同志领导的“拨乱反正”的号召深得人心,大家最希望的是尽快进入工作状态。随着科学的春天到来,新疆分院也迎来了以后持续的发展,成为了中国科学院在中国西部边陲的重要研究基地。
新疆分院初创时期,根据中国科学院和自治区对新疆分院建设的部署,建立了生物土壤、地理、物理、化学四个研究所。中国科学院在新疆这个比较边远分院的基地部署,希望能够依据地区特点,逐步建立能够相互支撑和有特色的学科体系。从这一点看,和前苏联的哈萨克、乌兹别克、土库曼等几个加盟共和国的科学院,以及新西伯利亚科学院的建设有相似的思路。后来我们有机会考察新西伯利亚这些研究机构时,他们的学科布局也是偏向小而全,是按照能够形成相对独立体系的思想建设的。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和传统,特别是大型科学设施建设,严格的科学态度和对科学家的尊重,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由于学科的综合,传统学科的建设、新兴学科的建设,以及和先进技术学科建设的结合,大大促进了学术技术的进展。他们的首席科学家制度和对学术权威的尊重也体现了对科学价值的充分肯定。这些有益的营养对我们分院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参考作用。
初创时期的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形成各有特点四个研究所的基本格局,研究所都有自己在学术和技术方面的优势。在计划经济的时代,“自力更生”和“小而全”的思路虽然有很大的局限性,但也毕竟让落后地区的现代科学事业走出了第一步,形成了新疆科学研究的最初的平台和基地。应当承认这些基础性的进步、人才的聚集、科研活动的贡献对后来新疆科技事业发展的重要影响。
建院初期科技人才的引进和人才的培养就成为第一件大事。在计划经济的时代,高校毕业生也实行计划分配的体制,一批批愿意为祖国边疆建设效力的知识分子、大学生陆续来到新疆。自治区的需求和中国科学院的学科部署给新疆分院发展带来了机会,新疆分院第一批科学家——涂 治、陈善明、夏训诚、李崇顺、严荣良、庄顺昌等一代老知识分子扎根在新疆,创建了新疆分院的第一批学科,每年通过计划分配的大学生也在不断充实着研究所的科研队伍,研究所的基本建设、学科布局、实验室建设、人才吸引和人才布局基本成型,四个研究所也成为新疆科技队伍的重要组成部分。
研究所的方向和发展是新疆分院和研究所在初创阶段集中讨论的问题,这种讨论实际上也是逐步求精的过程。从基础到应用,从学科的前瞻到新疆的需求,从人才的吸引到带头人的培育,到从全国科技的发展到新疆的处于发展阶段,这些都是我们经常的讨论的问题。
“脚踏实地”就是我们的结论。要看到学科的发展,更要看到新疆经济社会发展对我们的需求。四个研究所的名头尽管涵盖了“理、化、生、地”四大学科领域,但对于研究所“我只取一瓢饮”,研究所部署在新疆,就要在与新疆经济社会发展结合最密切的领域建设和发展学科和研究所。这个选择得到了科学院和自治区的一致认可,而且形成了科技工作者的共同实践。
“有特点才有竞争力”。这是我们对在边疆地区研究所发展的基本认识。新疆的四个研究所,四大领域对我们是太宽广了,研究所的体量也相对较小,精选我们的研究方向,聚集力量在特定的方向才是正道。政治家有一句话“没有重点就没有政策”。在分院和研究所的建设中,只有建设最有学术特点、最能与区域发展结合的研究方向,才能在学术界有立足之地;只有在特色学术的发展上,取得更大的竞争力,才能在中国科学院得到认可;只有通过学术的竞争力和为区域发展服务的特色的发挥更大的作用,才具备了作为一个研究机构的生存和发展价值。
二、寻求科技进步、区域发展、科研机构建设的结合点
到了分院以后,我还发现在一个大院里还有新疆科委、新疆科协,加上分院就成了新疆的“三科机关”。“三科机关”的政策资源、信息资源、人才资源,形成了新疆的科学事业高地。由于处在这样一个新疆科学高地,就让我们就比较容易关注新疆科技发展的全局。正因为如此,我有机会参加了多次新疆科技发展长远规划和五年规划的编制,当然在规划编制中我特别注意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和研究所在规划中的位置。其中包括区域发展的特色和重点,区域发展在各领域的带来的科技需要,我们中国科学院和新疆分院在规划中处于的位置,我们所能承担的任务。
从这些工作中,我们深切的感觉到:新疆的区域发展是结合国家需求,建设我国稳定的西部边陲的重要组成部分;新疆的区域规划和新疆的生态、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生态环境是发展环境也是保护对象,社会、经济、生态的协调发展是根本性的指导方针;新疆的科技工作要围绕创新、协调、发展来展开,新疆的科技人员要紧紧关注社会和经济发展,促进新疆的可持续发展和社会进步。同时区域发展也给研究所的建设带来了机遇和挑战。一方面研究所要看到自身的发展环境,更重要的是要依据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和科学自身的发展规律,来进行自身的调整。根据新疆四所体量小、研究方向分散、竞争力不足的问题,我们迎来了研究所进行整合调整的新机遇。
面对西部大开发的要求,加速经济发展的速度,在新疆的资源转化、产业改造、新兴产业的建设做出突出的贡献,是区域发展的迫切需求。也加速了新疆分院系统特别是研究所改革。“创新性、综合实力、对学科和区域发展的贡献”成为研究所考核的重要指标。
对新疆物理所和化学所进行调整,联合重组建立一个以高技术创新和发展为主要目标的研究所,将会为新疆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重要举措。2000年10月25日自治区党委召开了第七次书记办公会议指出:“面对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历史机遇,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又立足新疆资源优势,及时调整科研机构和研究方向,进一步加大在植物化学、新材料方面的应用研究,加快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步伐,必将为自治区经济快速发展做出积极贡献”。研究所以创新高技术成果、专利、专有先进技术、产品主要服务于新疆的国民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作出推动新疆经济发展的实质性贡献。这就找到了研究所发展的根本目标。
新疆地理所和新疆生物土壤与沙漠研究所合并,组建中国科学院的定位是:瞄准国际前沿,建成具有国际水平的干旱区绿洲生态研究中心和绿洲生态建设、荒漠环境治理、资源合理利用、区域持续发展的应用基础和应用示范研究的国家级重要研究基地。
根据我国西北干旱区与新疆可持续发展的长远需求,以及原有两所学科优势与研究工作基础,以生态学、地理学为奠基学科,按照“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原则,新所学科方向为:以荒漠环境研究为大背景,以绿洲生态过程和生态系统管理的研究为中心,促进资源开发和区域可持续发展。促进研究所特色建设,在新疆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中做出有显示度的工作。在三个重点发展领域和优势学科建设方向上,应以荒漠环境的研究为大背景,以绿洲生态和绿洲农业的研究为核心,在干旱区资源开发和区域发展方面进行延伸和应用,实现资源环境研究为社会发展服务,并促进学科建设的进一步发展。
新疆两个新整合的研究所的战略定位目标高,同时起点扎实,瞄准了本学科领域国际前沿水平,社会经济发展需要和研究所现有基础实现了三维坐标综合定位。
新疆分院的另一个重要的研究机构是新疆天文台。其实他和新疆分院的年龄相同,从60年代人造卫星观测站发展起来的。经过近60年的发展,已成为我国综合性天文研究机构之一。新疆天文台通过发挥新疆观测环境和地域优势,正在努力构建国际一流射电和光学观测研究平台;作为“天文丝绸之路”重要支点,积极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和地方需求;突出学科特色,紧密结合新一代地基、空间天文探测手段提升全波段天文实测研究能力,正在向国际知名天文研究机构努力。每当我看到他们的博士生答辩,看到学生们年轻的面孔,他们的研究方向与国际最新的研究领域学者平等地接轨和讨论,研究工作能和国际一流专家的成果对较,我就会由衷的感到:这就是我们新疆分院博士,也是我们新疆分院60年发展的骄傲!
三、不忘初心、面向未来,推动新疆科技事业的新发展
“不忘初心”这个成语用在新疆分院的50年是最贴切不过的。新疆分院的初创10年,发展、进步、超越的50年,给我们了一部成长史、奋斗史、创业史。到新疆工作的意义对我个人来说,那是投对了地方,很大程度实现了我的初心。
要问我的初心是什么?事业一定是第一位的。一九六七年大学毕业换一个地方,是为了在新的基点上重新前进,不会被过去的迷惘所绊忌;在研究所工作,是为了回到钟爱的专业,能够找到更好发挥能力的研究项目;到了新疆分院工作,是为了我们的科研工作更好走向社会,为新疆的科技进步出一份力;努力促成新疆“科洽会”的举办,是为了打通“象牙塔”和“产业革命”的壁垒,让我们的科研工作发挥应有的更大价值。
新疆是一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区,也是文化科技相对后进的地区。但是我们有更多的文化交汇,有更多的思想火花,有更多的不同类型的聪明才智,有更多社会对科技的需求。本文最后一句话:新疆是个好地方——你可以做的更多!